“焦墨黄山”——文人王永敬和他文人画

他崇尚黄宾虹，坚持以书法作画法，换个角度画黄山的创作理念，创造了独树一帜的“焦墨黄山”画风。其画风突出了“笔墨安徽”的徽派文脉，书法意象的造型下“写”出了黄山----雄浑苍茫的松石形象，体现出中国画笔墨特征中的黄山风骨，靠绘画、书法图式个性化特色上走出了一条自己的创作之路。

历代凡成大家者，必皆有着很高的文化底蕴，王永敬当数时下画家中之佼佼者。他对新安画派大师程邃、黄宾虹等颇有研究，并著有16万字的《古典与现代•黄宾虹论》《关于绘画的现代意识》《宾虹精神》《走向现代：中国画的内部突破》等专论的中国画家。很早就听说他的理论功底很强，从这一点上笔者以为，他首先是个文人，其次才是画家。不过当我第一次看到他的“焦墨黄山”山水作品时，我的内心斯时有一种莫名震撼：沉雄博大、刚健浑厚、朴荗苍劲、幽境深邃，膄润空灵、高古典雅，真力弥漫，气势夺人。王永敬文人也，他的“焦墨黄山”画我以为即是一种有着极高格调的文人画。文人画有四个要素：人品、学问、才情和思想，具此四者，崇尚品藻，讲求笔墨情趣，强调神韵，重视文学、书法修养和画中意境的缔造，这样的文人画才具有文学性、哲学性和抒情性。而王永敬都具足了。王永敬“焦墨黄山”系列中几乎每幅必有精到的题跋，有时寥寥涒语，有时满山遍谷，但所题既非名言警句，也非唐诗宋词，而是思考的体会、创作的心得，或是古今画理、画法，一方面如黄宾虹的题跋和款识，表达出徽派画家以画为学、以艺求道的“学人画”的创作理念，一方面则成为图式表现不可或缺的构成要素。笔者面对这样一位美术评论家、画家，给他写关于他的绘画作品的评论，说真的，真的怕出力不计好啊！唉苦差事也！权当作读他大作的读后感吧。

“王永敬的焦墨黄山以单纯求丰富，以一技求至道，其勇可佩，其力可羡”（梅墨生语）。多年来，王永敬一直追求着黄宾虹说的焦墨画境界：视若枯燥，意极华滋。追求的是焦墨的枯润和张力，笔墨的纯粹性和笔锋的力度，以书法的“使转之力”，“写”黄山的松的苍劲，以最简单的造型，令人回到对自然最初的感觉，聆听如同母体里的“天籁”之音，在墨象变幻中观照宇宙的幽幽真谛。当然，王永敬宗宾虹先生的绝不是单纯意义上的笔墨，黄宾虹先生渊博的国学修养以及雄厚的美术学、书法学、金石学的底蕴,才能造就出黄宾虹圆劲笔力，仿佛纯由篆隶而来。这一路走来，也有王永敬默默追寻的足迹。

王永敬是个学养很高的人，虽然也已四十大几的人了，可他的形象真象是位满脸稚气的大男孩，给初交往的人印象如同一位纯纯的大学生。与其宗师黄宾虹相比，黄到80岁以后，才真正形成了人们所熟悉的“黑、密、厚、重”的画风。王永敬的艺术修养是全方位的，而他正当盛年，已经形成自己独特艺术语言，应该说他已是株早挂硕果的公孙树了，他的繁密的枝叶直指未来。在当代中国，“文化自觉”如同佛家讲的“明心见性”，从“自性上下工夫”，已经成为一个艺术思考与创作的基本主题。从某种意义上说，王永敬的“焦墨黄山”系列是徽派文化和新安徽画派现代转换的一个成功探索者。

一部文学作品，一幅美术作品，亦或是一场戏剧演出，无非让读者、观众进入它的意境里，而从中得到感悟和启发。在王永敬一幅名为“峰迴路转”焦墨山水作品里，人们就可读出那迷濛的山路岚气氤氲，唯有几阶台阶清晰可辨，仿佛散发着属于古中国走来的高贵气息，那厚重的文化底蕴和沉淀，让人一下就会跳出这个想法：这就是中国画，这就是中国最纯粹最直朴的元素，这就是古皖山皖水的情怀……又观巨幅焦墨黄山作品《豪放黄山松石间》，这幅画面尽管崇山峻岭，山路曲折盘旋，林木丛生，层次颇多，但画面仍清妍秀润，意趣生动。构思平中见奇，近取其质，远取其势，不落寻常蹊径，笔墨枯润相间，有虚有实，繁而不乱。这与画家长期的艺术实践和大量写生分不开，使其画艺几近炉火纯青的境地。此幅画中也能充分地体现出其宗黄宾虹先生的“峰峦浑厚，草木华滋”的艺术风格。

苍浑生辣、貌丰骨劲、烟云变灭、气象万千的笔墨世界，王永敬的艺术语音高度纯化，但表现出来的意象却极为丰富，不论是层峦迭嶂千山万壑还是徽乡野趣、边角小景，他无拘无束地表达自己对于美美仑美奂的黄山、雄健遒劲的黄山松、柔和的黄山雪色、朦胧的黄山雨季、明媚柔迷的黄山月光的独特感受，他将这种感觉画出了大气磅礴和滋味横溢来。可谓枯淡中见苍茫，苍茫中见丰润，丰润中更见骨力和精神。这种纯美的享受是与平常见到的名家作品所不同的。

人常说年轻就是资本，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，年轻就敢走不寻常的路。美评家曹玉林在文章中这样写道：王永敬之所以要致深而舍广，放弃“墨分五色”的习惯性做法，自设藩篱，自讨苦吃，其目的就是为了缩小受力面，增加冲击力，打出一口焦墨山水的深井来，画家的“同能不如独诣”的执着和勇气令笔者感佩。
鲍加先生在参观王永敬的画展后感慨：王永敬先生的画有自己的特点，最重要的是苍中见韵，韵中见骨。我画山水画虽也有韵，用西画的方法，画出来就像水彩一样，见不到骨头，但是中国画的笔骨、骨气特点体现不出来。而他的再一个特点是貌丰，整个画面中很耐看且有深度。作品中苍中见韵的‘韵’更为突出，画江南的水乡的趣味，黄山的气魄表现得很有特点。安徽的黄山最难表现，它既苍而且又有力，苍而无力就不像黄山了，他的中国画凝厚，也具有深度，又有一种江南黄山的烟云，我非常喜欢。我以为他在继承前辈画家的基础上，大大地跨出了一步。他是地地道道的安徽的徽派山水，因此王永敬先生是安徽打‘徽字牌’一块很重要的牌，他的前景很好。

常规思维画家总是感性的，王永敬却并非仅仅是一个感性的画家，还是一个十分理性的画家，他扎根传统，但又面向当代，虽敬畏经典，但又不迷信成法，而是在传统和经典中有选择地继承的同时，注入了自己的美学理想和独特艺术语言符号。他发表的多篇论文，精髓直指现代，他的美术论著《古典与现代•黄宾虹论》既是对其宗师黄宾虹先生当今的历史评传，也是他自己的美术宣言。

王永敬对于黄宾虹的理解，既有理论层面，也有实践层面，这也许构成他焦墨山水作品的支柱点。笔者请教了一位山水大家，他告诉说焦墨山水对画家的用笔功力要求甚高，点线以及皴擦均以中锋入画，纵观古人焦墨技法虽好，但受历史局限，缺乏现代情愫，与今人的情感不能很好的产生共鸣。这一点王永敬做得很好。

黄山是鬼斧神工的一座神奇的山，凡诚心亲近黄山者，必有丰厚回馈，它如同是座孕育一代代书画大家的大画院，明清以来，画黄山者甚众，佳作亦林立，名家辈出。王永敬面对这许许多多前辈大家的高峰，默默地虔诚地在画属于他的焦墨黄山，很执著。时光飞逝，人，与自然统一了！自然的山水、自然的景象被文人画家王永敬赋予了修养的、自由的个性化的精神。王永敬的作品中有着很好的兼容性，重焦墨并不轻水墨，注重力亦讲墨趣，以书入画，但不排斥现代构成，追求传统诗书画的水乳交融的同时，也讲究现代艺术形式感。我们有理由相信，“焦墨黄山”，新时代的文人画，新一代的文人画家必将负于她新的内涵。